现代人过中秋节，有的是出行游玩，有的是走亲访友，但若时间倒退千年，没有便利的交通工具，也没有礼盒装的月饼，人们又如何来庆祝中秋节？北宋孟元老《东京梦华录》中描述：中秋夜，贵家结饰台榭，民间争占酒楼玩月。当时的皇家还会举办“中秋晚会”。古时候的中秋节真如此热闹吗？有一个词可以作证：火树银花。形容灯火阑珊处，望上去好似火树银花。

新疆吐鲁番阿斯塔那古墓出土的对羊对鸡灯树纹锦（图由新疆博物馆提供）

　　火树银花的传说

　　虽然我们不能亲眼目睹古时火树银花的节日盛景，但丝绸之路上留下的一些物件却可以帮我们弥补这种遗憾。

　　在新疆吐鲁番阿斯塔那古墓出土的丝织品里，发现了一块对羊对鸟灯树纹锦。此锦为服饰残片，显示出红、白和橘黄色纹样。纹样呈横向排列，由两侧向中轴对称布置，残存了一些对羊、对鸡、灯树和小株花树等纹样。图案以灯树纹为主，树有台座和塔形枝叶，六只灯分三层布于树叶间。灯树台座两侧是对跪的大角羊，灯树梢和小株花树间有相对的鸟纹。

　　对羊对鸟灯树纹锦的图案，被人们称之为“火树银花”。织锦上的鸡、羊则又与“吉祥”谐音，有吉祥图案的意味，加之灯树图案，显示了繁华气氛。

　　当然，织锦上的鸡、羊、树虽是火树银花的主图案，但是并不能完全还原唐宋时期火树银花的全景。火树银花出现过的地方，显然比织锦上的图案更为壮观。

　　新疆博物馆人士介绍说，关于火树银花，有两种说法：一是来源于唐朝杨贵妃的一个姐妹韩国夫人。天宝年间的一个节日里，韩国夫人在一座高山之巅的树上挂上各色各样的特大彩灯，在遥远的地方，人们都能看到它，蔚为壮观。于是，人们便称之为“火树银花”。

　　也有人认为“火树银花”是来源于唐朝诗人苏味道的诗句，诗曰：“火树银花合，星桥铁锁开，暗尘随马去，明月逐人来。游妓皆秾李，行歌尽落梅，金吾不禁夜，玉漏莫相催。”

　　节日的热闹，通过火树银花等文字的描述，跃然纸上。

　　西域居民崇拜树？

　　细看这幅织锦会发现，羊、鸡、树中，树明显为主角。专家分析，新疆吐鲁番是中国最低的盆地，天气炎热，降水稀少，树木显得十分珍贵。所以墓主人将这样的树纹锦随葬于墓里，反映了墓主人对树的喜爱，希望另一个世界绿树成荫。

　　据了解，世界各地都有崇拜树的现象，千百年来，树木这种屹立不倒的坚强品格与生生不息的精神，为人类所崇尚，逐渐形成了树崇拜。古人认为，有树木的地方，不仅是人类的理想的居住地，也是神的栖息地。所以树木会给人类带来福音，会给他们带来吉祥与幸福，古代许多民族都把树作为本民族的图腾加以崇拜，祈求受到荫护与恩赐，世世代代兴旺繁盛。

　　同样，西域居民以植物为衣食来源之一，也视之为“神圣”。古代突厥民族中有这样的习俗：妇女不孕，家人便把她送到森林中去过夜，相信树神会让她得子。即便是现在，部分新疆居民仍崇拜树及其它植物。如院里、田边、路边的独树，特别是老树不许砍伐。

　　业内也有人认为，这块阿斯塔那古墓出土的灯树纹锦，含有古代西方元素，有着浓郁的西方特色。锦面纹饰采用对称排列方法，就是借鉴西方特有的图案循环排列方式。树根部设有一台座，造型与西方雕塑及建筑中的台柱相似。

　　不论是哪一种意见，都在说明，将树作为生命意义的象征，在世界上是有广泛意义的。在埃及、古罗马、两河流域、波斯、印度的早期遗迹中都能发现生命树的形象。